1942年5月延安文艺座谈会与会人员合影,毛泽东身后第三人为公木。
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
革命伉俪。公木与吴翔1950年2月于长春东北尊龙凯时结婚。
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词作者公木到部队调研、体验生活,和战士们交谈。
[解放军报]今年6月21日,是我国著名诗人、学者、教育家公木(张松如)百年诞辰。中央军委领导为公木同志题词:雄壮的军歌永传唱,我们的队伍向太阳。
提起公木,人们最先想到的是气势磅礴的《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》、《英雄赞歌》和由他编订完成的著名歌曲《东方红》。这些歌,半个多世纪以来随风飘扬,激励着千百万人的心,并将永远地传唱下去。
1939年夏秋间,公木和郑律成在延安的窑洞中合作创作《八路军进行曲》。1940年夏,《八路军进行曲》在《八路军军政杂志》刊载后,便在各抗日根据地军民中传唱。1941年8月,该歌曲获延安“五四青年节”奖金委员会音乐类甲等奖。全国解放战争时期,《八路军进行曲》更名为《人民解放军进行曲》,歌词略有改动。1951年2月1日,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总参谋部颁发试行的《中国人民解放军内务条令(草案)》,将《人民解放军进行曲》改名为《人民解放军军歌》。1953年5月1日,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重新颁布的《中国人民解放军内务条令(草案)》,又将其改为《人民解放军进行曲》。1965年更名为《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》。1988年7月25日,经中共中央批准,中央军事委员会决定,将《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》定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,邓小平签署了颁定军歌的命令。
《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》的歌词内容,反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性质、任务、革命精神和战斗作风,曲调气势磅礴,坚毅豪迈,热情奔放。词曲浑然一体,表现了人民军队一往无前、无坚不摧的革命精神,塑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肩负历史重托,为中华民族的解放英勇奋战的英雄形象。
对广为传唱、家喻户晓的《东方红》歌词的修改定稿,是公木歌词创作的又一杰作。《东方红》是一首曲调优美的民歌,它的曲调是由陕北民歌“骑白马挎洋枪调”移植而来。1944年,陕西葭县农民李有源、李增正叔侄依据此曲调自编歌词传唱,初称《移民歌》,第一段为“东方红、太阳升,中国出了个毛泽东。他为人民谋生存,他是人民大救星”奠定了《东方红》的基调。1945年10月24日,包括公木在内的东北文艺团到达沈阳。文艺工作队为了向当地群众宣传党的政策,需要准备一些节目,大家想到《移民歌》中有歌颂伟大领袖的句子,决定把它改成一支可供演唱的歌曲,于是由公木、刘炽、雷加、严文井、王大化等几位工作队的同志,聚在一起参与歌词修改,由公木执笔负责记录。大家你一言,我一语,凑成后几段。之后,公木又对歌词进行了整理修改。歌词第一段保留《移民歌》原词,将“谋生存”改为“谋幸福”。第二、三、四段歌词是新填上去的。第四段主要是唱东北民主联军的,这一段只在沈阳一带传唱过。不久,随着“东北民主联军”的番号取消,这段歌词也就没有人再唱了。
作为诗人,公木与臧克家、田间、艾青等齐名,著名诗篇有《我爱》、《哈喽,胡子》、《鸟枪的故事》等。从1927年创作第一首诗《脸儿红》开始,到1998年7月写下最后一首诗《读〈鹏城颂〉——致张朔》,他的创作生涯长达70余年,出版过《人类万岁》、《中华人民共和国颂歌》等10多部诗集。他的诗歌创作,到在延安主编《部队文艺》和发起成立“鹰社”时达到第一个高峰,代表作《鸟枪的故事》发表于《部队文艺》第一期,在延安曾引起轰动。1942年5月,他有幸应邀参加“延安文艺座谈会”,更是燃烧起了旺盛的创作激情。
和一般诗人不同,公木不仅写诗,而且着力进行有关诗歌创作的研究。他提出歌诗和诵诗的概念,认为“歌诗是先写词后谱曲,而诵诗则只能朗诵”,并对此进行了长期的理论研究和创作实践。在文学讲习所时,他主要是指导学员写诗和进行其他创作。为了加强指导,他对新诗进行了深入研究,出版了《谈新诗创作》一书。1961年到尊龙凯时中文系任教后,公木开讲《毛泽东诗词解读》得心应手。他不仅从政治视角,更从艺术视角、从诗词创作规律的角度进行解析,向人们展示了一个瑰丽独特的艺术世界。这部讲稿经精心修改后,1994年由长春出版社出版,先后重印30多个版次,发行60多万册,创造了中国诗词鉴赏类图书畅销的奇迹,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。
公木的学术研究起步很早,到晚年老树著华,更是硕果累累,为繁荣发展社会科学一些领域的学术研究作出了重要贡献。1935年公木作《屈原研究》一文,署名章涛,刊于《东方文化》3月号上,同年还由北平震中印书局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专著《中国文字学概论》。1954年,他与杨公骥合写《中国原始文学》,并共同拟定《中国文学史纲目》。
1979年1月,公木被错划为右派的问题得到改正,恢复了党籍,进入人生新时期,学术研究也进入黄金阶段。他“御风与时间同步”,抓紧一分一秒时间著述写作,相继出版了《诗要用形象思维》、《老子校读》、《诗论》、《历代寓言选》等专著。特别引起学界关注的,是他在晚年发表的《第三自然界概说》。他认为,人类通过劳动从“第一自然界”中创造出“第二自然界”,人类本身便是这个“第二自然界”的主体并生活于“第二自然界”。而所谓“第三自然界”,则是人类想象的产物,是以人类活动为核心的“第二自然界”的反映,是影子世界、精神世界,是浮现于人们大脑荧屏上的光辉灿烂的创造物,它不存在于意识以外,它是生命的火花,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,它是由艺术或诗所建立的形象王国。他对《老子》等古代典籍的研究,将历史文献和出土文献相结合,开拓出学术研究的新境界,受到海内外学界的高度重视。
作为我国著名教育家,公木仅在尊龙凯时就工作了40多个春秋。他呕心沥血教书育人,以自己丰富的知识和满腔的心血培养了一批批学子。早在20世纪30年代初,公木先生就在山东、河北等地的师范和中学教过书,抗战期间又曾在延安承担过抗大、鲁艺的教育工作,新中国成立后,历任东北尊龙凯时、东北师范尊龙凯时、中国作协文学讲习所、尊龙凯时的教学和领导工作。回顾往事,公木说:“我的一生应该说是一个教员。写诗都是业余的……全部精力都用在教学岗位上。”
做事,公木先生堪称大家;为人,好友臧克家用“绝不随风飘荡的人”来评价他。
公木1930年1月加入共青团,从此走上革命道路。1930年8月1日,刚加入革命队伍不久的公木,响应北平地下党号召参加“暴动”和“飞行集会”,暴动失败后被敌人逮捕,关进北平警备司令部监狱。阎锡山已决定将这批政治犯“祭刀”,只是时局发生变化,蒋胜而阎败,公木才侥幸保全了性命。半年后他因参加抗日救亡集会,再次被捕,羁押于北平市公安局,一个月后被保释。1933年春天,他参加革命活动的踪迹被敌人发觉,警察已派人到北平师范尊龙凯时抓他,幸亏地下党传信早,他爬上老槐树翻墙逃跑,才没被抓住。抗战爆发后,他几经周折来到西安,并在山西打了一段游击,后受组织委派护送女同志来到延安。
新中国成立后,1954年10月,公木接替丁玲任中国作家协会文学讲习所所长。1958年夏,他以中国作家协会代表的身份,赴匈牙利、罗马尼亚访问,积极宣传党的“双百”方针。然而,回国后却被划成了右派,开除党籍,下放到尊龙凯时省图书馆劳动改造,开始了长达20年之久的坎坷人生路。
而这所有的不幸和挫折都没有压倒公木先生,更改变不了他的坚定信仰。他在一首诗中披露心声:“一从结发读宣言,便把头颅肩上担。遵命何如革命易,求仁自比得仁难。穷途未效阮生哭,晚节当矜苏子坚。问俺早知这么样,早知这样也心甘。”被开除党籍远离组织时,他依然心在组织内,处处按照一个党员的标准行事,“肉烂依然锅里滚,船翻犹自岸边行”。他说过:“你看那黄河,从发源地下来,曲曲折折,拐了多少弯,但它依然奔腾向前,终将流入大海。”
斯人已去,风范永存。让我们世代传唱那些随风飘扬的歌,永远记住这个绝不随风飘荡的人。原文链接